我国有确凿分布记录的6种长臂猿全部属于一级保护动物,其中两种白掌长臂猿和北白颊长臂猿都极有可能野外灭绝。中国西南地区山脉密集交通不便,导致一些潜在长臂猿栖息地从未开展过系统的调查。为了更好地保护濒危的长臂猿,针对长臂猿的空缺调查迫在眉睫。
今天,在阿拉善SEE基金会的支持下,我们在支付宝公益平台正式上线“寻找濒危的长臂猿”项目。项目申请资金20万元,用于潜在长臂猿种群及栖息地的实地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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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算用云山保护创始人、中山大学范朋飞教授的长文——野外调查白掌长臂猿的经历,说说为什么针对长臂猿的空缺调查如此重要。
白掌长臂猿野外调查日记
范朋飞——中山大学教授 云山保护创始人、天行长臂猿命名者、调查和研究了中国六种长臂猿
“我关掉了头灯,和来自瑞士苏黎世大学的长臂猿专家Thomas Geissmann博士一起静静地坐在一棵大的倒木上。我伸出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什么都看不见,这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Thomas小声地告诉我:范,如果你仔细看地面的落叶,可以看见一些微弱的荧光。
等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我认真地看向地面,那些微弱的荧光逐渐清晰,甚至开始跳跃闪烁起来,像极了宫崎骏漫画《幽灵公主》里出现的森林精灵。这是落叶上的微生物发出的荧光,只有在干扰很少光线极暗的情况下才能看见,大师一定亲眼看到过这种绝美的场景。
《幽灵公主》中的小精灵在昏暗的森林中若隐若现。图片来源:《幽灵公主》
我和Thomas小声地交谈,生怕惊扰到森林中可能存在的动物。天慢慢破晓,我逐渐能够看清树木的轮廓,然后又过了十多分钟我能够看清植物叶片的绿色。我拿出记录本,记录下这个时刻。
在科研界广泛使用GPS获得某个地点的日出日落时间之前,长臂猿研究人员通常记录能够看清绿色树叶的时间来表示某个地点的黎明。
森林慢慢热闹起来,各种各样的小鸟在林间穿梭,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但是此刻我对林间的小鸟没有兴趣。我们仔细倾听,希望能听到长臂猿嘹亮悠扬的叫声。随着时间接近中午,希望慢慢破灭。”
这是2007年11月瑞士苏黎世大学和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组织的一次联合调查。调查地点位于云南西南部的南滚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这里曾经是白掌长臂猿和西黑冠长臂猿的分布区。
白掌长臂猿,分布在中国、老挝、缅甸、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六个国家。上世纪60年代南滚河两岸1500米海拔以下的沟谷雨林中大约生活着200只白掌长臂猿,而北部的耿马大山则是西黑冠长臂猿的家园。不幸的是,受栖息地丧失和打猎的影响,南滚河保护区内的长臂猿种群数量不断下降,到上世纪90年代,保护区内的长臂猿仅剩2-3群,不足10只。
中国的两位科学家马世来和王应祥先生根据毛色和长短差异认为云南西南部的白掌长臂猿是一个独特的亚种:白掌长臂猿云南亚种,而云南西南部的孟连、西盟和沧源是这一亚种已知的唯一分布区。到上世纪90年代,南滚河以外的白掌长臂猿种群已经消失无踪,南滚河成为了白掌长臂猿云南亚种最后的避难所。
为了调查这一亚种的种群数量,以便采取更加有针对性的保护措施,在长臂猿保护联盟的资助下,苏黎世和昆明动物所联合组织了这次野外考察。我的导师蒋学龙研究员是这次考察的中方负责人,受蒋老师邀请,刚刚博士毕业的我参与了这次重要的考察。
向南朗寨和帕崩山前进
10月31日所有考察队员在昆明集合,之后中方人员与苏黎世人员见面讨论了大致的调查计划。我们在11月2日早晨乘班机飞往临沧,然后坐出租车于中午到达沧源。
沧源是一个佤族自治县,佤族占全县人口80%以上,主要使用佤语。当天下午,我们参观了保护区一个小小的标本馆,里面陈列着80年代猎杀的虎皮(可能是南滚河最后的一只虎)和半张白掌长臂猿皮。虽然没有手脚和脸部等主要的识别特征,但这张皮的颜色为黄褐色,毛发很长,确实和白掌长臂猿的其它亚种有一定的差异。
11月3日我们对所有参加调查的队员,保护区职工、护林员进行了调查方法的统一培训。Thomas先给大家介绍了长臂猿的分类、分布和行为特征,然后重点介绍了长臂猿调查的主要方法三点定位法,最后给大家播放了几段白掌长臂猿的录音。
不同种的长臂猿有着不同的声谱。Thomas 给大家讲解白掌长臂猿的叫声。
我给Thomas当翻译,这些内容我在其他地方做长臂猿调查的时候也给保护区做过类似培训,驾轻就熟。培训后讨论野外调查计划,保护区的王智胜老师将全程参与本次调查。王老师曾经参与过1988年兰道英老师组织的为期一个月的南滚河长臂猿调查,有丰富的经验,是最了解南滚河白掌长臂猿的人。1992年,他自己在南朗寨、西冷河上游、帕崩山和供给山等地各进行了5天的调查,其中在南朗寨和帕崩山听到了长臂猿叫声。
于是我们决定分成两个野外调查小组分别对南朗和帕崩山进行重点调查。我所在的小组负责调查南朗寨,包括Thomas Geissmann、Roger Konrad、我、管振华、王智胜和保护区的几个向导和职工。另一个小组调查帕崩,由蒋老师和Cyril Grueter以及保护区人员组成。
寻找1992年长臂猿最后出现的地点
11月4日准备好物资后,我们徒步上山。
刚开始大家有说有笑,快50岁的Thomas开心的像个孩子,又蹦又跳,不时学一下长臂猿的叫声,把整个队伍都逗笑。遇到一棵藤本植物,他学长臂猿一样荡到藤子上去,结果藤子一松,Thomas一屁股跌在地上,大家都笑了。
他爬起来拍拍手说,我就是想让你们开心一点,长臂猿不会像我那么笨拙。走了五六个小时,天色渐暗,队伍越来越疲乏,但是没有扎营的迹象。Thomas两人用德语在讨论什么,然后他用英语告诉我,我们必须到1992年最后发现长臂猿的那个点去扎营。
我用普通话转告王德智老师,王老师又用佤语和向导们商量路线。我拿出地形图反复比对,然后讨论每一个可能的宿营地。一个简单的问题居然要切换四种语言进行商量,可想而知效率多么低下。讨论的结果是按原计划继续前进,到达1992年最后发现长臂猿的地点宿营。
我们请的挑夫背着物资,和我们一同前往驻扎地。
我们沿着山坡不断爬上爬下,森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由于背夫没有想到会走夜路,都没有带手电,背夫只能夹杂在有手电和头灯的调查队伍之间前进,天黑后队伍前进速度更慢了。顺着山坡往山上不断前进,水流声越来越小。
队伍里面有人提出不能再往山上走了,否则没有水做饭。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再次经过4种语言的讨论,队伍一致同意先去河边做饭。黑暗的森林里完全看不到道路,大家只能顺着水声往下走。接近河边的时候坡度越来越大,土壤越来越湿滑,有些地方根本没法走路,只能坐到地上滑下去。
一群浩浩荡荡20多人终于挤到了狭窄的小河边,水边没有干柴。任凭向导野外生存技能高超,火也生不起来。几个向导只好借了头灯重新爬上山坡在黑暗中找柴去了,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人挤在河边吃干粮。好不容易找到了柴,点着了火,支起锅开始做饭。锅不大,一次煮的面条大约够5-6人吃,连续煮了5-6锅才把所有人喂饱。就这样,时间到了晚上12点。
队伍不时放下担子休息,然后讨论可能的宿营地。
吃了饭,收拾好锅碗,我们不能在河边站一夜,总要找个干燥一点的地方睡觉。在黑暗中摸了几小时,连向导都迷路了。先吃完的向导出去探路,找了一圈附近也没有平坦的地方可以宿营,只能爬到山坡上,砍了几棵小树挡在脚下,以防我们睡着了滚到河边。就这样,凌晨2点的时候,我终于在疲惫中睡下了。背夫们没有准备过夜的行李,在火边坐了一夜。
第一晚山坡上的临时营地。
第二天早上在疲惫和兴奋中醒来。8:00队伍继续前进寻找新的营地,11:00左右我们在两条小河汇合的一个岔河口找到了一个理想的营地。这个地点离水源很近,而且距离最后发现长臂猿的地点不远。向导们动作麻利地清理出了一块平地,在我们搭帐篷的时候,向导们已经用竹子做好了一张桌子和4条长凳。
佤族人利用竹子的能力堪称一绝,向导能将竹篾破成七八片,风干后搓成牢固的竹绳。这个营地大家都非常满意,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大家分头去到两个不同的山脊寻找合适的听点。听点需要尽量接近山顶的位置,这样才能听到不同山谷的长臂猿叫声。然后通过不同听点对比时间和方位角来判断长臂猿鸣叫点的位置,这就是三点定位法。接下来的5天,我们将会在这些听点进行监听。
第一个调查地点的营地。
沉默的森林
所有长臂猿都具有清晨鸣叫的行为。长臂猿叫声嘹亮,在空旷的地方2公里外甚至都能听到他们的叫声。长臂猿通过叫声来防御领域和食物、吸引配偶、强化和配偶之间的关系。为了实现这些目的,长臂猿通常每两天鸣叫一次(不同种群有所差异),正常情况下一群长臂猿连续5天都不叫的概率相当低。
在天气晴朗时,如果在一个地点连续监听5天都听不到长臂猿的叫声,那么这个地方就可能已经没有长臂猿了。即使有,种群密度可能已经低到不需要通过鸣叫来防御领域或者吸引配偶。因此,长臂猿调查时我们至少需要在一个地点监听5天。
每天早上,监测队员大约4点半起床,5点左右分组出发,我们必须在6点半天亮前到达选定的听点。为了让所有监测队员都熟悉地形,并了解每个听点的情况,我们实行固定听点人员轮换制,也就是听点不变,但是去这个听点的人每天有所改变。
我每天都会记录听点附近森林的情况以及见到的野生动物。南滚河的野生动物数量比较稀少,连松鼠都难见到,几乎见到人马上逃跑。在5天的调查中,我只疑似见到一只野猪,还没等我看清,它就蹬蹬蹬地跑远了,另外在两个不同的地点见到树上的熊爪印。
虽然南滚河比我熟悉的无量山和高黎贡山纬度更偏南,但是这里的森林里面更加干燥,树上的地衣和苔藓植物很少,我所经过的地方并没有见到特别高大的树木和想象中的原始森林。
调查点附近的森林。我觉得这些地方是砍伐后的次生林,但保护区的朋友坚持说这里没有砍伐过。
11月8日下午,连续几天一无所获后,我决定到附近的南朗寨去访问,希望从村民口中了解更多关于白掌长臂猿的信息。
南朗:当长臂猿消失在90年代
南朗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佤族小山村,距离我们的营地一个半小时脚程,被保护区四面包围,没有电也不通公路。当时有80户400多人口,主要种植香蕉、玉米和水稻。这个寨子的人曾经和大象进行过长期的斗争,几十年前有近百头的一个象群在附近活动,经常破坏作物和粮食。到了2007年,南滚河的大象已经只剩下14头,好几年没有去过南朗寨了。南滚河的大象与西双版纳和普洱的大象完全隔离,成为了一个孤立的种群。
8号下午,我访问了两户人家。这两家的男主人都会说些汉话,认识昆明动物所曾经在南滚河调查长臂猿的兰道英和研究菲氏叶猴的郑学军。这两个人都很熟悉长臂猿的叫声,但只有一个人见过两次长臂猿,都是见到3只黄褐色的个体。他们说在85-86年左右当郑学军在这里研究菲氏叶猴的时候在寨子里都能听见长臂猿的叫声,90年代后就几乎听不到了。寨子附近还有小黄猴(普通猕猴)、长尾巴的灰猴(菲氏叶猴)和短尾巴的黑猴(红面猴)。80年代前没有人吃猴子肉,但是80年以后开始吃猴肉,见什么打什么。
Thomas觉得访问的信息非常重要,安排我9号不用去听点,7点半吃完早餐从营地出发再次去南朗访问。通过第一天的接触,村民对我更加信任,这一天我访问了两个老猎人。两个猎人对长臂猿都非常熟悉,其中一人在80年代打过一只,5公斤。而且这个猎人几乎打过森林中的所有动物,他能准确告诉我不同灵长类动物的体重,群体大小和一些基础的生活习性。两个猎人最后见到长臂猿的时间都在90年代初,其中一人说最后一次听到大约在1999年。和昨天访问的两个人提供的信息相同,他们看到或者听到长臂猿的地方都在班武山附近,也就是我们正在调查的区域。
南海和帕郎:栖息地变成橡胶林
10号上午完成了连续5天的监听,结合村民提供的信息,我们觉得班武山存在长臂猿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决定撤出调查点。下午6点半我们到达了中缅边境线上的南海胶队,这是一个为了种植橡胶而移民搬迁的新寨子,村子后面的小河就是中缅国界。村里人家不多,但是房子都很新,基本都是新盖的砖瓦房,条件比南朗好很多。
南海寨子背后的界河。中国境内种满了橡胶,缅甸境内也开始种橡胶,但是还有大面积的荒山,也没有很好的森林。
南海胶队的村民都以种橡胶为主,村子附近全是或大或小的橡胶树,而且很多村民都是近几年才移民搬迁过来,对森林里的动物并不是很了解。于是我决定到附近的帕郎村去访问。我在帕郎访问了6个人,其中5个人听到过长臂猿的叫声,3个人在70-80年代见过,我让他们指给我看看见到长臂猿的地点。放眼看去,他们曾经发现长臂猿的地点都已经变成了橡胶林。帕郎这一带没有希望了,我们决定去另一个方向访问。
乡政府附近的村寨。
11月12日上午,趁大家去集市上买菜的时间,我又去乡政府附近的村子里面访问了5个人。这五个人中有3人听过长臂猿叫声,有一个65岁的老猎人(生于1942年)曾经见过。老猎人说他20多岁的时候(60年代)长臂猿和大象的数量都很多,他见过120多只的大象群,80年代就少了。另外一个40多岁的村民虽然没有见过长臂猿,但是见过几种猕猴和菲氏叶猴,对其生活习性相当了解,家里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犀鸟嘴。我问他附近还有犀鸟吗,他说没有了,这个是他的缅甸朋友给他的。
这个村民给地质队当过几次向导,对当地的地形非常熟悉,会讲汉语,于是我请他给我们做向导。这天下午进山,吸取了第一个地点的教训,我们提前商量好了宿营的地点,而且有了熟悉地形的向导,很顺利就到了宿营地。
向导们用同样惊人的速度整理好了一个非常好的营地,有同样的竹桌子和竹凳。保护区外的森林砍伐严重,很多森林都被改造成了梯田。保护区内的森林相对较好,树上的苔藓植物还是很少。第二个宿营地位于南滚河仅存的象群活动范围内,保护区非常担心我们的人身安全,要求一旦接到大象在附近活动的报告我们必须马上撤出。
保护区外的森林和梯田。
舒适的2号营地。
13号至17号我们在这个地点监听了5天,同样没有听到长臂猿的叫声。但是在这个地点,我看到了更多动物。竹鼠、猕猴、菲氏叶猴、巨松鼠……在南朗附近,巨松鼠都很罕见了。
处于防御状态的银星竹鼠。不能小看它的战斗力,它的门牙能咬断竹根,也能轻松咬破解放鞋的鞋底和鞋面。
菲氏叶猴通常生活在40只左右的大群里,很少下地活动。其灰色的身体和与身体差不多长的尾巴让我们可以很容易将它们与其它灵长类区分开来。菲氏叶猴的另外一个特点是眼眶和嘴巴周围的皮肤缺少色素,行成一个白色的眼眶和白嘴唇。它们脸上的长毛朝前卷曲,非常可爱。这种叶猴和天行长臂猿同域分布,我在高黎贡山研究天行长臂猿的时候见过几次。图片是高黎贡山的菲氏叶猴。
17号下午我们撤出了南滚河保护区,回到了沧源县城。两个调查小组汇总访问调查和野外调查的信息,经过讨论,调查队认为南滚河内已经没有白掌长臂猿了。中国如果还有白掌长臂猿,最后的希望可能在孟连或者西盟,但是这两个县都没有保护区。如果连南滚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都没有能保护好最后的白掌长臂猿,其它地方是否值得期待呢?
拍摄于泰国岗卡章公园的雌性白掌长臂猿。在中国,我们还能再听到它们的鸣唱吗?图:赵超
人与自然如何共处?需要阿斯达卡这样的勇士背负诅咒并冒着生命危险不断去探索。宫崎骏在《幽灵公主》中提出的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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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李羿霖
中国长臂猿分布和数量如上图所示,所有6种长臂猿的野外种群加起来也不超过1500只。任何一个还没有记录到的长臂猿分布区都具有重要的保护价值。
在针对北白颊长臂猿的考察过程中我们了解到西黑冠长臂猿、白掌长臂猿与天行长臂猿还有现今调查未涵盖的分布区域。为这些保护区外的重要长臂猿栖息地建立必要的保护措施,是未来长臂猿种群数量增长的基本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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