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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锂热让矿产丰富的社区蒙在鼓里

娜塔莉·唐巴克 内吉拉·克拉维奇 贝尔纳多·阿尔瓦雷斯-维拉尔

气候之家新闻网站

2025年5月16日

当地居民正在寻求更多信息，并希望得到更有力的保证，确保采矿不会损害他们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

巴尔德弗洛雷斯山谷坐落在欧洲第二大硬岩锂矿床的顶部，从山上当地人称为“La Monta?a”的地方可以看到，西班牙卡塞雷斯，2024年12月10日。（照片：Natalie Donback）

登山向导爱德华多·莫斯塔佐在西班牙西南部靠近葡萄牙的一个小城市卡塞雷斯出生和长大，该城市曾遭受过农村人口外流。现在，它面临着一个新的威胁：一个拟议中的锂矿，莫斯塔佐和其他当地活动人士担心这可能会污染水源和附近的山脉，威胁到濒临灭绝的西班牙帝鹰等鸟类。

他们为保护原始环境而进行的斗争凸显了欧洲面临的日益严峻的挑战，因为欧洲大陆竞相开始开采和生产对清洁能源转型至关重要的锂等矿物，而不是依赖从中国和其他新兴经济体进口。

然而，当欧洲首都的官僚们面临着确保其土地供应的压力时，这些资源所在的社区却质疑他们是否会从这些资源的开采中受益。

他们告诉气候之家，在同意承办他们认为没有得到充分咨询的采矿项目之前，他们需要更多信息，并希望得到更有力的保证，即对矿产的争夺不会损害当地生计所依赖的自然环境。

在卡塞雷斯，埃斯特雷马杜拉新能源矿业公司，澳大利亚无限锂业有限公司的子公司，承诺在矿山建设期间创造1,500个工作岗位，在26年的运营期间创造700个工作岗位。

尽管如此，当地人担心矿山可能会破坏当今的旅游业和农业经济支柱。“没有谈论其他选择，”莫斯塔佐说。“当一个提案来自一家拥有数百万美元的大公司时，人们会有一种印象，即政客们并没有真正调查[影响]，他们对承诺视而不见。”

2024年12月11日，位于西班牙，埃斯特雷马杜拉西部加塔山脉的当地村民聚集在广场上抗议拟议中的锂矿。（照片：Natalie Donback）
2024年12月10日，西班牙卡塞雷斯，一名当地农场工人在埃斯特雷马杜拉新能源公司锂加工厂附近收获橄榄。（照片：Natalie Donback）

打破欧洲对矿产的依赖

作为促进清洁能源和电气化努力的一部分，欧盟委员会希望确保到2030年在欧洲境内开采至少10%的关键原材料，从而减少对中国生产矿物的依赖。

国际能源署估计，到2040年，全球对锂（电动汽车电池的关键成分）的需求可能会从2020年的水平增长多达42倍。目前，欧盟进口五分之四的提取锂和100%的加工锂。

萨拉曼卡大学晶体学和矿物学教授桑托斯·巴里奥斯表示，欧洲对矿物的依赖“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因为这些材料来自往往缺乏社会和环境保护的国家。

“他们从其他地方进口，那里的开采成本比这里便宜得多，但代价是沿途会损失很多东西，”他解释说。他补充说，理想的情况是不再依赖“不完全透明的国家，例如中国”。

全球正面临关键矿产供应的严峻挑战

预计到 2030 年，钴、锂、铜和镍等矿产的供应缺口将难以满足实现气候目标的需求。

为了在2030年最后期限之前加快进展，欧盟委员会于3月批准了47个战略采矿项目，这些项目将受益于快速许可流程和更容易获得欧盟资金。

西班牙和芬兰是欧盟国家，拥有涉及关键原材料开采或开采和加工相结合的最具战略意义的项目，两国各有5个项目。

埃斯特雷马杜拉新能源公司提出了申请，但由于许可程序的延误而未被选中，其许可申请仍在由地区政府提出，地区政府已要求该公司提交有关该项目的更多详细信息。

项目申请被拒绝

与此同时，在北部仅40公里处的卡纳维拉尔，许多当地人得知附近由伊比利亚锂业公司领导的采矿项目上榜时感到失望。

一个反对该矿的公民团体担心对水源和自然的潜在影响，正在准备一封致欧洲议会主席的信，要求查阅项目文件，包括其环境影响评估和用于评估申请的方法。

欧盟委员会此前曾拒绝此类请求，称其为敏感的商业信息，绿色组织生态学家在行动的胡利奥·塞萨尔·平托斯·库博表示。

其他组织，如欧洲地球之友也认为，欧盟《关键原材料法》下的战略项目削弱了透明度，并且未能让公民社会参与进来，因为欧盟委员会和欧盟成员国都没有允许访问申请人提交的文件。

平托斯说：“欧盟法律绝不能被削弱以使监管不力的公司受益——不幸的是，这在采矿业很常见——而政府放弃了透明度、水和环境法规，与采矿游说团体保持一致。

委员会发言人告诉气候之家，战略矿产项目已由独立专家进行评估，他们被要求评估——除其他标准外——是否可以“可持续实施”。

缺乏“民主问责制”威胁成功

专家警告说，欧盟战略项目选择中的透明度和地方参与有限可能会对其实施产生负面影响。

“会有反对意见，因为欧盟在布鲁塞尔按照新项目的加速程序做出这些决定。没有深入的磋商，实现这些目标的压力很大，“芬兰国际事务研究所的研究员马尔科·西迪说。

西迪警告说，这些高风险采矿项目缺乏“民主问责制”可能会引发类似于黄背心的社会反应，他指的是2018年法国政府试图提高燃料价格作为绿色措施后爆发的骚乱。

欧盟委员会发言人告诉气候之家，每个国家的当局都负有实施这些战略项目的主要责任，包括“根据国家法律”与当地人民进行磋商。

研究人员巴里奥斯说，应该考虑所有意见，并将环境破坏降至最低，“但最后决定权必须留给合格人员”。

西班牙埃斯特雷马杜拉政府没有回应关于是否以及如何就卡纳维拉尔的战略项目听取社区意见的置评请求。

早些时候，该地区工业、能源和采矿局局长拉奎尔·帕斯托尔告诉气候之家，“任何在该地区创造就业、财富和发展的项目都受到欢迎，只要它们遵守所有法规，当然包括环境法规和法律。”

企业的目标是不造成伤害

就矿业公司而言，他们承诺在大多数情况下将其运营对自然的影响降至最低，并为农村发展做出积极贡献。

埃斯特雷马杜拉新能源矿业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拉蒙·希梅内斯·塞拉诺告诉气候之家，卡塞雷斯矿也计划在附近建一座加工厂，它只使用处理过的废水，因此不会影响当地的供水。尽管如此，该公司向当地水务局申请的许可证申请还是被拒绝了。

独立地球物理学和采矿专家史蒂夫·埃默曼曾就此问题在欧洲议会作证，他表示，“没有任何现代工业矿山在没有环境污染的情况下运营和关闭的先例”。

1月一个寒冷多风的下午，在卡塞雷斯以北150公里处，来自附近村庄的100人——包括当地牧师——挤进萨拉曼卡地区小镇罗德里戈城的文化中心，参加关于该地区另一个拟议的锂矿项目影响的会议。

该项目由另一家澳大利亚矿业公司能源转型矿业牵头，仍处于早期阶段，不在欧盟的战略项目清单上。但人们越来越担心它如何影响该地区的景观和传统就业。据该公司称，萨拉曼卡是欧洲锂、铜和钽等关键原材料最集中的地区。

越来越多的外资公司希望加入欧洲关键矿产的行列。埃默曼解释说，许多是所谓的初级采矿公司，他们缺乏从地下实际开采材料的财务和技术能力。“他们只是想获得许可证，然后他们会把它卖给可以执行该项目的企业，”他说。
雷波亚尔地区的居民参加了在萨拉曼卡罗德里戈城文化中心召开的锂矿开采项目通报会。（照片：Bernardo ?lvarez）

对企业可持续发展计划的质疑

当地人担心，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是欧盟候选国，锂热已经蔓延到东北部的小镇洛帕雷。2023年，瑞士拥有的初级矿业公司阿科瑞股份有限公司宣布，它已在连绵起伏的丘陵和锂矿床丰富的密林深处发现了“黄金”，目前正在等待该国两个管理单位之一的塞族共和国当局批准特许权协议。

环境律师和活动家阿兹拉·贝尔比奇认为，另一家拥有更多资源和资金的公司可能会购买该协议并进行锂矿开采。“我们以前见过这个故事。这就是为什么当地社区如此担心......他们担心该协议会被卖给像力拓这样的公司，”她说。

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洛帕雷市中心的一块广告牌由当地活动组织制作，上面写着：“外国利润会成为我们的末日？锂矿及其他金属矿即将开采，随之而来的将是灾难性的污染。是时候进行集体抵制了。”（照片：阿兹拉·贝尔比奇）

到目前为止，这家全球最大的矿业公司之一英澳企业集团尚未对洛帕雷表现出正式的兴趣。但力拓在全球范围内的环境和劳工实践遭到强烈反对，包括在邻国塞尔维亚，该公司投资24亿美元在雅达尔建造了一座锂矿，2024年引发了大规模抗议。

该公司在2021年宣布该项目时表示，它的目标是通过“按照最高环境标准”建造雅达尔矿来最大限度地减少对社区的影响，包括尾矿的干堆，以便在没有大坝的情况下进行回收，以及处理水，使70%来自回收资源。

以西班牙的卡塞雷斯为例，埃斯特雷马杜拉新能源矿业公司表示将在其运营中使用100%可再生能源，尽管首席执行官希门尼斯承认，并非所有所需的地上机械都可以使用电力运行。

在萨拉曼卡，当地政府能源转型矿产发言人豪尔赫·吉尔·梅迪亚维拉告诉气候之家，“虽然赚到的钱会少，但该公司已经同意放弃露天采矿，以便进行小型、高度集中的地下采矿作业”。

然而，一些专家对萨拉曼卡项目的可行性持怀疑态度。“我怀疑该项目是否有利可图，”该地区的资深采矿企业家安东尼奥·阿雷斯说，而地质学家安东尼奥·阿雷萨巴拉指出，这将是世界上第一个地下锂矿。

萨拉曼卡当地一家反采矿平台的发言人安赫尔·桑切斯·科拉尔表示，许多当地社区仍然不相信欧盟推动关键矿物的本土生产以及政客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承诺。

他说：“欧盟宣布战略项目是在环境保护以及社会和领土权利方面的倒退，有利于采掘和投机公司——它让我们对欧盟机构失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