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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市场的29个悖论[1]

1.项目悖论之一——基线悖论

这个悖论从一开始就让森林倡导者感到困惑：只有恢复退化的树木或保护受威胁的树木，才能从林业项目中获得碳信用。

这意味着除非过去有过毁林，否则您无法获得信用——或者现在有明显的毁林威胁。

这是一个悖论：作为土地最有效管理者的国家和社区不会因其过去的“良好”行为而获得碳信用，而毁林的国家和社区则可以指出他们的“不良”行为是危险的证据。

换句话说：如果您过去毁过林或将来威胁要毁林，就有资格获得碳信用。如果没有，您就没有“基线”并且不符合资格。

这是一个粘性的问题。没有人会不同意我们迫切需要资金来帮助森林国家恢复和保护其栖息地。

如何解决这个悖论？

2.资金悖论之一——污染者悖论

在资金悖论中

谁应该成为碳信用的最大买家？

乍一看，答案似乎很明显：最大的污染者！毕竟，他们处于气候危机的核心，而且财力最雄厚！

转折点是：购买碳信用的污染者经常被指责为“漂绿”——将其用作烟幕弹，以避免直接减少自己的排放。

批评者认为，只有“清洁”公司，即那些已经将其减排量与科学目标保持一致的公司，才应该被允许参与碳市场。

这就产生了一个悖论：“干净”的公司为碳信用付费，而“肮脏”的公司则逃避责任而不支付。

你觉得怎么样？谁应该为碳信用付费？

如何解决悖论？

3.社会悖论之一——道德悖论

这个悖论触及了伦理。给自然定价在道德上正确吗？使用造成气候危机的资本主义来解决它在道德上正确吗？还有另一个问题：当较富裕的国家造成了大部分损害时，在较贫穷的国家开发碳项目是否合乎道德？

我们贬低自然，因为我们更看重枯木而不是活立木。碳信用是通过承认自然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来纠正这种情况的一种方式。但资金驱动的解决方案能否真正尊重生态系统和社区的内在价值？

乍一看，这似乎不道德——但矛盾的是，你也可以提出完全相反的论点：不使用我们所掌握的一切工具来应对气候变化，尤其是像资本主义这样强大的工具，这是否道德？不优先考虑受气候变化影响最严重的国家的项目是否道德？

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在美德与实用主义、深层生态与环境金融之间走钢丝。然而，找到这种平衡可能是我们应对气候危机的最佳机会。

让我们讨论一下吧！全球北方应该资助全球南方的项目吗？资本主义和道德能否在气候行动中共存？或者你认为事实恰恰相反？

如何解决这个悖论？

4.资金悖论之二——速度悖论

这个悖论很短，因为我们谈论速度。在资助林业项目时——事实上，任何有影响力的项目——时机就是一切。

这是一个悖论：如果你行动太快，你可能会缩短尽职调查中的基本步骤，从而危及项目的质量和影响。

但是，如果您行动太慢，试图选中每个框并避免所有风险，那么当您完成全面评估时，您试图拯救的森林可能会消失。

这些数字是惊人的：当你阅读这篇简短的文字时，大约有二十个足球场的森林被毁掉了。

你经历过速度悖论吗？如果是这样，您如何解决？如何在不冒巨大风险的情况下加快项目实施？

5.项目悖论之二——社区悖论

在这里，我们重点关注碳信用最敏感的话题之一。

当地和土著社区作为景观和森林的守护者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是毁林挑战前线的人们，也是可持续土地管理的管理者。与优先事项保持一致并遵循当地和土著社区的指导对于每个涉及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的项目的成功至关重要。

但这里有一个转折点：“当地社区”往往比外人的看法要复杂得多。它始于一个基本问题：谁有资格成为“当地社区”，谁没有资格？它是否包括在土地上劳动的贫穷农民工？或者最近购买了一块森林的富有地主？

“当地社区”很少提出统一的声音，这增加了复杂性。他们经常因内部紧张局势、争端和外人可能难以理解的道德困境而分裂。在某些情况下，文化传统——或者仅仅是经济利益——与保护目标直接冲突。

土地所有权是另一层复杂性——通常不清楚、有争议或有争议。传统的土地所有权制度经常与政府强加的土地登记发生冲突，造成进一步的摩擦和不确定性。

这导致了一个悖论：让所有利益相关者的意见参与是任何产生碳信用的项目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在所有利益相关者之间达成 100% 的共识和满意度通常是不可能的。即使在计划最好的项目中，您也不可避免地会发现那些感到处于不利地位或观点没有得到充分考虑的人。

矛盾的是，要求100%的共识很可能意味着该项目根本不会开始。

你在项目中经历过这个悖论吗？你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6.资金悖论之三——偏移悖论

这是一个熟悉的争论：碳抵消是激励减排的整体气候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仅仅是一种分散注意力，有可能从源头上取代真正的实地减排？

抵消背后的基本原理很简单：一家公司尽可能减少排放量，然后使用碳信用来抵消其余部分。减少和抵消这两个行动是齐头并进的。

原因如下：如果您承诺抵消，您会自动为每吨二氧化碳定价。因此，您就有动力减少排放，因为您消除的每一吨都会转化为成本节约。

这样一来，碳抵消就是为了补充和鼓励，而不是替代碳减排。最重要的是，从碳抵消中筹集的资金将投资于帮助减少和消除碳的项目，主要是在脆弱国家。

但这里有一个悖论：如果气候目标同时包括内部减排和外部抵消，批评者担心它会掩盖对抵消的过度依赖。一些人担心公司可能会采取“非此即彼”的方法，而不是使用抵消来补充减排——更多地关注购买信用额而不是减少排放。

因此，旨在成为强大而全面的气候战略有可能被斥为漂绿。

你觉得怎么样？碳抵消引发碳减排（反之亦然）的理论是否有缺陷？

7.项目悖论之三——额外性悖论

一个项目只有在被视为“额外”的情况下才能获得碳信用。这意味着碳融资使该项目成为可能（尽管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它为项目的每个要素支付了费用）。

在某些情况下，碳金融可以降低投机性投资的风险，而在其他情况下，碳金融则用于启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变得有利可图的新活动。在极少数情况下，它会为工业碳捕获和封存等活动付费，如果没有碳融资，这些活动根本不会存在。

这是一个悖论：最有效、最有影响力的项目——那些为当地社区带来重大利益的项目——往往面临着不符合“额外”资格的最高风险。

相反，被认为最“额外”的项目往往缺乏商业案例，并且仍然完全依赖持续的碳信用资金来维持生存。

这是碳信用最根本的悖论之一——你怎么看？

8.资金悖论兼项目悖论之一——雄心悖论

这个悖论是针对气候政策爱好者的。它涉及碳信用在《巴黎协定》中的作用。

《巴黎协定》要求各国政府不断提高减排雄心。同时，第6条鼓励“在执行其国家自主贡献方面进行自愿合作，以便在减缓和适应行动中实现更高的雄心”。

这个想法是，较富裕的国家可以帮助资助更贫穷、更脆弱的国家的气候行动。

但这里有一个悖论：随着政府提高气候雄心并要求采取更多的国内气候行动，符合“额外”条件的项目越来越少，因为现在法律要求这些项目。矛盾的是，这可能会阻止政府过快收紧气候政策。较弱的监管可以保留碳信用（或《巴黎协定》中所称的减缓成果）作为融资工具的范围，从而保留外国资本的流入。

然而，如果人们得出结论，这种悖论证明取消使用第六条是合理的，那么它就会自相矛盾地取消了气候行动中唯一可用的直接融资机制之一，特别是在缺乏独立实施大型环境项目的基础设施或资金的地区。

如何解决这个悖论？政府如何避免严格的碳减排目标缩小国际气候融资范围的权衡？

9.社会悖论之二——完美悖论

在社会悖论中

这里有一个如此突出的悖论，以至于已经成为陈词滥调：完美是善良的敌人。

我们做出的决定很少是基于确定性的。它们都是基于从不完整信息中得出的概率：我应该辞掉工作去追求我的创业梦想吗？热带风暴会变成飓风吗，我应该放弃我的房子吗？这种药会治愈我的病还是副作用更严重？

风险和不确定性越大，问题就越难，风险也就越高。

基于这些风险回报概率，投资者每天将数十亿美元投入有害业务：毁林、采矿或石油开采。没有人期望完美。如果你愿意承担风险，你就会得到回报。

但矛盾的是，当涉及到“做好事”时，例如对气候减缓的投资，承担风险而获得回报的原则似乎并不适用。与所有其他投资一样，碳项目也存在缺点和不完美之处。有些效果很好，有些则不太成功。还有一些失败了。

但通常，失败并不被视为学习机会，而是碳信用体系存在根本缺陷的证据。

简而言之：在破坏地球的项目中，缺陷是完全被接受的。但当涉及到碳减排项目时，完美似乎是意料之中的。

这种双重标准使碳信用项目变得异常脆弱，因此，矛盾的是，碳信用项目是一项特别危险的投资。

您在解决完美悖论方面有什么经验？

10.资金悖论兼社会悖论之一——声明悖论

这个悖论涉及“气候声明”。当公司设定了大胆的气候目标但未能达到要求时，“漂绿”指控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即使其意图是真实的。

矛盾的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一种方法是软化主张，同时保持它们的吸引力。例如：

说“我们完全致力于《巴黎协定》的目标”比“我们致力于科学基础目标”不那么僵化，而且听起来更好。

同样，“我们支持一百万棵新树”感觉比“我们用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抵消所有排放”更鼓舞人心，但风险更小。

矛盾的是，一家公司通常最好做出含糊不清的声明：受到批评的风险较低，因为你没有做出任何具体承诺。事实上，与僵化的科学主张相比，模糊而鼓舞人心的主张往往会受到更多的赞扬和更少的审查。

您是否经历过公司中的声明悖论？你如何确保目标薄弱但听起来不错的公司——或者根本没有目标——不会比设定雄心勃勃的目标的公司获得更好的交易？

11.资金悖论兼项目悖论之二——泄漏悖论

在这里，我们讨论善意投资的意外后果——“溢出效应”。

想象一下，您购买了森林或伐木特许权来保护树木而不是砍伐它们。

太好了，对吧？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卖给你的土地的公司现在可能会砍伐不同地方的森林来满足对木材的相同需求。你认为自己避免的排放只是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这称为“泄漏”。

泄漏在其他行业也是一种风险。如果你关闭了一个煤矿，但现在的煤只是来自另一个矿井怎么办？

如果您作为脱碳战略的一部分出售“肮脏”资产，但这些肮脏资产最终得到了新所有者，该怎么办？

泄漏会造成一个悖论：保护一片森林可能会无意中导致另一片森林的毁林，尤其是在根本经济驱动因素（如木材或农田需求）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更糟糕的是，飘忽不定的毁林可能会针对更脆弱的生态系统。

同样，如果您出售燃煤电厂是为了实现资产脱碳，那么同一座燃煤电厂最终可能会落入投资者手中，而投资者对环境的关心程度不如您。

如何解决泄漏悖论？

12.资金悖论之四——自愿悖论

想象一下，您向慈善机构捐赠了 100 美元。该慈善机构没有发送一张“感谢”卡，而是回复：“你为什么不捐 200 美元？这就是自愿悖论的本质。”

一些公司在对环境责任的承诺的推动下，自愿采取超出监管要求的气候举措。

矛盾的是，这些努力常常因没有走得更远而招致批评。与此同时，不采取自愿气候行动措施的公司往往会低调行事，避免受到批评。

因没有采取更多措施而受到批评可能会让公司气馁，导致他们缩减自愿努力，而不是扩大规模。

我们如何在让公司对公然漂绿负责的同时，鼓励那些自愿参与气候行动的公司（即使他们的努力还不完美）之间取得微妙的平衡？

13.项目悖论之四——避免悖论

在项目悖论中

解决温室气体问题有两种主要方法。一种是将它们从大气中去除——比如说，通过种植新树——另一种是首先阻止它们到达那里——比如，通过用风电场取代燃煤发电厂或拯救濒临灭绝的森林。

为了应对气候变化，我们显然需要两者兼而有之：去除二氧化碳和避免二氧化碳排放。

然而，避免排放可以说比以后消除排放更有效。想想一个塑料瓶：立即回收它比以后从海洋中捞出要容易得多，也更聪明。更好的是，完全跳过使用瓶子。

2019 年，《自然》杂志的一项分析得出结论，一公顷毁林会向空气中排放 355 吨二氧化碳，而在同一地区重新造林每年仅吸收 6.7 吨二氧化碳。这意味着在给定年份每损失一公顷森林，我们就必须重新造林 50 公顷（或等待 50 年才能恢复该公顷森林）。

但这里有一个悖论：尽管避免更有效，但公众越来越喜欢碳清除而不是避免。“消除”碳信用的成本很容易比“避免”信用额高出 10 倍。

为什么会这样呢？一种解释是，植树或从大气中吸取碳比避免排放更切实、更明显、更“真实”。将“如果我没有阻止它就会发生”的事情归功于它感觉更加晦涩难懂，也更难证明。它暗示了“预防不光荣”的老话，可能只是更大的“能见度悖论”的一种表现。

矛盾的是，这意味着必须首先毁林，人们才能相信毁林威胁是真实存在的。

如何解决回避悖论？

15.资金悖论兼项目悖论之三——质量悖论

每个人都同意：质量和诚信是碳信用的关键。毫不奇怪，对加强审查、质量评级和更高级别的认证的需求不断增加。

但这里有一个转折点：更严格的认证、审查、评级和审核会增加成本、增加复杂性并减慢时间表。

此外，根据标准的方法，不同的标准可能会产生不同的结果。一个项目可以根据一个标准获得高评级，但根据另一个标准完全失败——因为它们优先考虑不同的标准。

矛盾的是，虽然这些额外的监督层安抚了一些批评者，但它们也因将资金从项目转移到文书工作而招致抨击。

你在自己的工作中遇到过质量悖论吗？我们如何在要求完全准确性和避免项目支持者负担过重的风险之间取得微妙的平衡？

16.资金悖论兼项目悖论之四——控制悖论

这是最短但最棘手的悖论之一。

是或否，当您从项目购买碳信用时，您是否应该完全控制资金在实地的支出方式？

如果您的回答是“否”，您将面临因缺乏监督而允许潜在滥用资金而受到批评的风险。

矛盾的是，如果你的回答是“是”，你就会面临完全不同的批评：指责他们不信任地方当局和社区并赋予他们权力。这可以被视为家长式甚至新殖民主义。

如何解决控制悖论？

17.社会悖论之三——新奇悖论

这个悖论探讨了为什么我们倾向于更热衷于未经证实的气候解决方案而不是经过验证的气候解决方案。

许多创新气候技术仍处于早期开发阶段，远未大规模部署。与此同时，太阳能屋顶和重新造林等既定解决方案几十年来可靠地减少了碳排放。

从逻辑上讲，您会认为重点应该放在扩大这些经过验证的方法上。

然而，矛盾的是，事实恰恰相反。因为这些成熟的技术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它们的局限性和缺陷也是众所周知的。但尚未进行大规模测试的新技术缺乏失败的历史。此外，还有新奇的诱惑力——希望每一项创新最终都可能成为气候变化的最终颠覆性解决方案。

你面对过这个悖论吗？你是如何处理的？

18.社会悖论之四——人群悖论

大型团体影响社会的力量通常令人印象深刻：无论是在音乐、体育、抗议还是庆祝活动中，人群往往会放大影响力。你有没有参加过“临界质量”的自行车游行，当时成千上万的骑自行车的人涌向街头，唱歌和叮当？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人群可能非常强大。

然而，在气候运动中，这种动态却自相矛盾地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虽然这个多元化的全球联盟中的每个人都同意气候行动的紧迫性，但对最佳战略的观点的绝对多样性破坏了运动的团结，并可能削弱其有效性。结果，统一的行动呼吁恶化为意识形态辩论。“气候人群”越来越大，但似乎在持续内讧的阻碍下，人群的增长使其越来越不强大。

我们如何弥合差距？我们如何减少可持续发展社区内臭名昭著的内讧？

19.社会悖论之五——意识形态悖论

12月 19， 2024

在社会悖论中

气候活动家和化石燃料游说者有时怎么可能结成联盟来推翻务实的气候行动？这就是我们今天探讨的悖论。

气候行动存在深刻的意识形态分歧：一方主张采取紧急、严厉的措施，而另一方则担心激进的气候政策可能会损害经济增长。

矛盾的是，这些对立阵营可以形成一个不太可能的联盟：他们拒绝温和、务实的战略，坚持认为只有彻底的全球系统变革才能应对气候变化。

一些气候活动家认为，务实的步骤会分散注意力，而且还不够。

化石燃料游说者押注这种激进的系统性变革不太可能发生，认为这在任何国家在政治上都不可行。他们很乐意使用“系统”论点来逃避渐进行动的代价。

结果？即使是适度的、可实现的步骤也会陷入无休止的争论中，而且往往根本没有发生。

如何解决意识形态悖论？如何找到多数支持具体的气候行动，这些行动因意识形态而受到“太少”或“太多”的攻击？

20.项目悖论之五——自然悖论

12月 20， 2024

在项目悖论中

在这里，我们探索了自然悖论，这是一个用树皮包裹并扎根于 1970 年代中期土壤的谜语，当时科学家们第一次询问我们是否可以使用树木来减缓气候变化。

前提听起来很简单。树木生长，当它们生长时，它们吸入碳、呼出氧气并储存碳。如果你种新树，你就会吸收树木和土壤中的碳。

但树木不会永远生长。在某个时候，森林会成熟，不再吸收碳。

造林和再造林的碳信用仅在树木生长并积极去除的碳多于其排放量时发放。在那之后，你不会因为储存碳而获得积分。

一旦森林完全生长，用于持续管理的碳资金就会枯竭——除非你能证明森林有被毁掉的风险。在这种情况下，您可以申请碳信用以“避免毁林”。

这造成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悖论：为了通过碳信用获得持续的财政支持，成熟的森林必须面临毁林的风险。然而，森林恢复的目标是消除这种风险！

我们如何解决这个悖论？碳信用是否应该成为我们自然保护和恢复所依赖的工具？还是时候重新考虑我们的方法了？一种新的机制——也许是“保护信用”——能否更好地符合自然永恒的现实，无论碳通量如何，都能奖励对生态系统的持续保护？但话又说回来，碳信用是迄今为止唯一达到规模的气候融资工具——如何以最佳方式利用这一工具来推动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

21.项目悖论兼社会悖论之一——透明度悖论

每个人都同意透明度是任何碳信用项目的基石。事实上，“透明度和诚信”已成为任何活跃于碳市场的人的战斗口号。

但这里有一个有趣的转折点：根据大碳标准注册的项目已经以极高的透明度记录了文件——尤其是与传统的发展融资项目或捐赠驱动的慈善活动相比。详细的财务和技术文件可通过碳登记处公开获取。

那么，为什么这些项目经常被批评缺乏透明度呢？

矛盾的是，一个项目越透明，它就越容易受到批评——无论是建设性的还是破坏性的。提供大量数据可以引起更详细的审查，从而增加批评者发现或关注缺陷或争议的机会。

雪上加霜的是，对项目运作的探究越深入，新问题就越多——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导致了更多关于透明度仍然不足的说法。

如何解决透明度悖论？如何确保完全透明的真正意图不会适得其反，并邀请批评声音故意寻求不完美，而不透明的项目却在雷达屏幕下方飞行？

我们是否提到透明度对于碳市场的成功至关重要？

22.资金悖论兼项目悖论之五——价格悖论

您在寻找生日、婚礼或圣诞礼物吗？如果是这样，您可能会遵循经典的想法：价格越高，质量越好。

但当谈到碳信用时，我们不是在购买礼物;我们正在努力拯救气候。在这里，情况应该相反：传统观点认为，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气候影响，您应该以成本最低的减排为目标——在相同的预算下减少更多的二氧化碳排放。

经济理论进一步表明，随着碳信用需求的增加，价格应该会上涨。随着廉价的减排选择逐渐变得稀缺，您会期望人们转向更昂贵的解决方案，最终为最昂贵的项目提供资金。

然而，矛盾的是，现实并不遵循这种逻辑。相反，“圣诞礼物”的想法似乎适用。有些人对低成本碳信用持怀疑态度，认为低价格表明质量低，为漂绿打开了大门。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种批评减少了对碳信用的需求，随着项目业主争先恐后地收回投资，价格进一步降低。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些最昂贵的碳信用被认为是“最优质的”，但它们的高成本使买家很难抵消所有排放。结果，许多国家放弃了抵消雄心，导致减排量减少。

那么，当人们既不喜欢便宜（“低质量”），也不喜欢昂贵（“太贵”）

23.资金悖论兼社会悖论之二——规模悖论

每年，我们都会在电子产品、肉类、衣服等上花费大量资金。

自愿碳市场的总规模不到20亿美元。全球电子产品市场大约是电子产品的 500 倍。全球肉类市场规模是全球肉类市场的 700 多倍。服装市场是 900 倍。（更不用说全球化石燃料市场了，它的规模是全球化石燃料市场的 3000 多倍。）

其中许多巨大的市场对地球造成了严重破坏。但是，尽管人们倾向于对造成的损害不屑一顾，但旨在帮助地球的相对较小的碳信用市场却遭到了猛烈抨击。

为什么？这是大小悖论。

只要市场很小，就没有人在乎。在 2010 年至 2020 年的十年间，自愿碳市场规模保持在 50 亿以内，几乎没有增长。批评的声音很少。

当一个市场增长时，它会受到关注并激发分析师和记者的兴趣。

一旦市场成熟，它就会得到适当的监管。政府制定了明确的标准来解决他们的悖论。由于市场参与者的经济利益很高，因此大量资金被投入到经验丰富的游说者和精美的公关团队身上。

相比之下，碳信用停留在小规模和大规模之间。市场已经变得足够大，足以让公众兴奋——但它仍然太小，无法对适当的监管进行认真的投资和经验丰富的公关专业人士来捍卫它。

我们如何打破这个悖论，为碳信用提供负责任增长所需的结构？

24.项目悖论兼社会悖论之一——期望悖论

这个悖论涉及（夸大的）期望。

碳信用的创建有两个目的。首先，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为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提供资金。第二，它们应促进东道国的可持续发展。

当从社区项目（例如高效炉灶、再生农业或森林恢复）购买碳信用时，我们寄予厚望和期望：碳信用将有助于使世界更加公平和公正。

然而，在应对具体挑战时，这些项目往往会突出其他不平等和未解决的问题。例如，清洁炉灶计划可以减少室内空气污染并减轻森林日益减少的压力。然而，它无法解决其他可能更紧迫的问题，例如缺乏教育、健康挑战、性别不平等或普遍贫困。

当买家意识到，尽管项目得到了支持，但当地社区仍然生活在贫困中，并且一些紧迫的问题仍未解决时，买家的期望很快就会变成失望。

矛盾的是，通过解决一个问题，这些举措可能会因没有解决其他问题而受到批评——如果没有项目的聚光灯，这些问题可能会被忽视。

25.社会悖论之六——意图悖论

碳信用吸引了各种各样的利益相关者，他们都是出于良好的意图和产生积极影响的共同目标。一些人支持碳信用成为减少温室气体的有效工具，而另一些人则强调其推动创新的潜力。许多人的动机是资助机会，支持森林保护或分发高效炉灶等举措，强调社会和环境效益。其他人则倡导技术进步，例如工程碳清除，吹捧其可扩展性和耐久性。此外，一组利益相关者还专注于质量保证，利用遥感、卫星监测和碳信用评级。最后，来自全球北方和南方的无数非政府组织和学者贡献了宝贵的研究和见解。

每个利益相关者都有独特的视角，由他们的背景和道德价值观塑造，从而产生不同的优先事项和目标。从理论上讲，这种多样性应该促进相互启发和学习的动态生态系统。

然而，矛盾的是，相反的情况经常发生。随着每个利益相关者宣传他们对“高质量”碳信用的构成及其理想案例的愿景，出现了相互冲突的想法和方法学。虽然每个人都怀着最好的意图运作，但他们最终会争夺相同的资金来源。

尽管集体致力于合作，但碳市场中越来越多的善意行为者增加了不健康竞争、混乱、错位和不信任的风险。此外，随着他们善意的努力发生冲突——每个人都倡导自己对可信度和目的的看法——由此产生的摩擦不仅引发了争论，还引发了争论。它给市场蒙上了一层争论的阴霾，造成了一种错觉，即碳信用比实际更具争议性。

26.资金悖论兼社会悖论之二——利润悖论

归属中

从智能手机到电动汽车再到新的社交媒体平台，成功是通过盈利能力来衡量的。一旦产品或服务在商业上可行，它就会扩展。在每一次可持续发展会议上，您都会听到同样的口头禅，像一首神圣的经文一样高呼：可持续发展必须具有商业意义，否则它就无法扩大规模。同样，社会也赞扬大胆的投资者，他们在早期初创企业和新兴技术上冒险，当他们的赌注得到回报时，他们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碳信用似乎遵循一套不同的规则。在这个领域盈利经常遭到怀疑——如果不是直接的批评的话。碳信用有望“做好事”——帮助缓解气候变化并支持当地社区。然而，一旦一个项目变得具有商业可行性并降低风险，投资者可能会发现自己被指控“牟取暴利”。

这就产生了一个悖论：依赖捐赠的苦苦挣扎、无利可图的项目被认为是“好的”，而成功的、可扩展的商业模式则被认为是“坏苹果”。

这种奇怪的心态阻碍了投资和冒险，最终确保碳信用市场仍然是分散的、税收资助的试点项目的拼凑而成——永远依靠政府和慈善家的善意勉强维持生计。与此同时，那些能够注入资本并扩大真正解决方案的企业家和冒险家却踮起脚尖地绕着这个行业走来走去，这个行业似乎不确定自己是想成功还是只是沐浴在道德优越的光芒中。

27.项目悖论之六——熵悖论

你有没有尝试过炒鸡蛋？

有没有注意到你的房子自己变得凌乱，但似乎从不自行清洁？或者你的啤酒如何变热，你的汤如何冷却——但绝不会相反？

这就是熵的作用。

这是热力学第二定律：在封闭系统中，无序往往会增加。世界自然走向混乱。弄得一团糟很容易——清理它需要努力和精力。

那么，为什么这对气候行动很重要呢？

储存在化石燃料（煤炭、石油或森林）中的碳处于低熵、浓缩状态。当我们燃烧它时，我们会将其转化为高熵二氧化碳，通过排气管逸出，然后扩散到整个大气中。曾经密集而有序的东西变得分散而无序。这就是熵在起作用。

为了防止地球过热，我们必须减少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要做到这一点，主要有三种策略：

首先不燃烧化石燃料或森林来避免排放。

使用更清洁的技术或在燃烧过程中捕获碳，从源头减少排放。

在大气中释放二氧化碳后将其去除。

熵使这些选项的层次结构变得清晰。

避免排放不需要额外的能量——它可以防止无序的发生。从源头减少排放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但仍然适用于相对集中的系统。但是，一旦二氧化碳散布在大气中，就将其去除是最耗能的途径——这意味着与熵作斗争，试图重新集中大自然已经扩散的东西。

然而，矛盾的是，正是这些高熵逆转努力通常被贴上“高质量”的标签，而将避免和减少等更符合熵的行为称为“低质量”。这重视对抗熵的行为，即使它在能量和经济上都是不合理的。

在《星际迷航》等科幻小说中，我们想象的未来并不重要——能量是无限的，机器可以从能量中重新组装物质，熵可以随意逆转。

但在今天的现实中，能量是有限的。大部分新安装的可再生能源已经被数据中心和人工智能系统吞噬。我们不是在逆转熵。我们只是在四处移动——在这个过程中产生新的废物。

这就是熵悖论：在我们试图消除无序的可见迹象时，我们创造了更深层次、更系统的形式。我们与自然法则作斗争以恢复秩序——只是为了放大我们本来要消除的混乱。

28.社会悖论之七——竞争悖论

良性竞争是市场增长的强大驱动力。当多个参与者争夺市场份额时，他们会受到激励去创新、提高产品质量、降低价格并增强客户体验，最终使消费者受益并刺激需求。此外，竞争促使公司探索和服务以前被忽视的细分市场，从而扩大整个市场。

矛盾的是，碳市场的行为有所不同。在这里，竞争往往破坏而不是加强市场。许多行为者没有专注于宣传自己解决方案的优势，而是对相互竞争的方法进行公开批评——指责其他方法质量差、完整性薄弱、持久性有限或科学基础有缺陷。这种内部碎片化助长了一种负面叙事，直接落入了碳市场怀疑论者的手中。整个系统的反对者会得到一系列来自行业内部的论点，以诋毁整个碳市场。

分散的碳市场中发生的一些最突出的内讧：

减排免排与清除抵消

工程化清除与基于自然的清除

永久清除与短期清除

国内项目与国际项目

营利性计划与非营利性计划

行业项目与社区项目

自愿市场与联合国支持的市场

29.社会悖论之八——诚信悖论

几十年来，科学家、监管机构和企业家一直致力于为基于项目的碳信用建立一个有效的市场。鉴于这项任务的复杂性，尤其是在具有挑战性的地区，缺陷是不可避免的。方法论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其背后的科学也在不断发展。不完美也不例外;这是一个不断发展和适应性的系统的本质。

然而，尽管如此，对碳信用最响亮的批评是所谓的“缺乏诚信”。作为回应，市场上的许多人争先恐后地公开道歉，并承诺坚定不移地致力于未来的诚信。

但让我们暂停一下。近三十年来，大多数市场行为者都以低廉的诚信运作——直到现在，在受到外界的强烈批评之后，他们才经历了集体道德觉醒，这真的有道理吗？这似乎不太可能。

更合理的是：从根本上反对基于市场的气候解决方案的批评者抓住了诚信论点作为一种战略武器——其目的不是改进，而是完全破坏该体系。他们的目标不是更好的信用，而是没有信用。

当然，诚信必须是任何可信的碳市场的基石。但这里有一个悖论：市场参与者越大声、越道歉地宣称他们的诚信，他们就越容易受到审查。每一个缺陷都成为“陷阱”时刻。“你答应了诚信，我又发现了一个不完美！”

可持续的前进道路需要承认复杂性并不等于不诚实。它需要捍卫市场机制在解决气候危机中的作用——而不是在武器化的批评面前退缩。

[1] https://carbonparadox.org/carbon-paradox-blog/